文/曾秀麗、吳振、袁清湘   攝/金海、路子、銀翹、水冬青

林芝的春天,時而大雪紛飛,寒風刺骨,時而又豔陽高照,滿目青翠。山澗路旁、田野村莊,桃花成片成行,那種由於垂直氣溫變化造成的奇異自然景觀,總讓人驚

歎。林芝的桃樹多為野桃,野桃樹樹幹粗大而遒勁,花朵小巧而繁多,密密匝匝,層層疊疊,古語稱“南方多巨榕、北方多勁松”,現在還要加上“西藏多巨桃”了。

 

野趣天性
       在西藏生長的桃學名光核桃,俗名野桃,藏語為“康布”,屬薔薇科、李屬、桃亞屬,為落葉喬木。光核桃樹體高大,壽命可達千餘年。在西藏的昌都地區橫斷山脈對三江流域的考察中發現,那時存有上千年的桃樹,幹周達10m,需要四五個人才能合抱一圈。光核桃是國內外罕見的桃種質資源的“活化石群”,也是西藏自治區內分佈廣泛的果樹種之一。
       在海拔更高的阿裡地區也有桃樹。據文獻記載,從前有一個上師從阿裡來到拉薩,過了一段時間後,有一次他傷心地哭了起來。別人問他哭什麼,他說再也吃不到故鄉阿裡美味的桃,所以想起來很傷心。難怪藏族會有民謠歌唱:桃花美在眼裡,桃子甜在口中。願在桃樹下麵,渡過我的一生。
       經專家學者調查發現,西藏桃在北緯31°10′~29°58′,東經9l°50′~98°48′之間的20個縣境內均有分佈,集中分佈的地方是雅魯藏布江河谷及其支流帕隆藏布和尼洋河流域,海拔在2000m~3600m範圍內,即在西藏的林芝、米林、朗縣、加查、波密一帶,一般呈連片帶狀分佈在沿河穀兩旁的階地村莊。
       西藏的桃樹多有上百歲。光核桃大多樹形高大,樹幹參天,長相千奇百怪。樹與樹之間不會枝椏相連,而是相隔有一定的距離,如同雄獅般各自佔據和守衛著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盤。一棵棵或者一大片的參天桃樹掛滿盛開的密密匝匝、層層疊疊的嫩蕊繁花,古樸蒼虯,很有力量感。低海拔地區的桃樹樹齡一般在20-50年,無論怎樣枝繁葉茂、樹幹粗壯,與西藏的桃樹比起來也是“單薄瘦弱”。
 
千年綻放


       幾百歲的桃樹是不是很老了呢?若從年齡結構、生命表、存活曲線和死亡曲線等來分析判斷,西藏光核桃種群確實似乎已經處於較嚴重的衰退階段,但實際上,光核桃仍比較穩定,因為光核桃有較強的自然更新能力,能不停地萌發新枝。比如,百年老樹利用其自然更新力,萌發的新梢在第三年後便枝繁葉茂,花簇串串,掛果累累。可以說,西藏光核桃具有極強的生命力。
       光核桃為什麼能活到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從研究情況來看,它們是否具有長壽基因現在還是未解之謎。目前所能知道的是,除了上面所說的自然更新能力外,還與它們的生長環境和具有耐旱、耐瘠、抗病的特性有關。光核桃的適應性強,能在高海拔地區生長,可適應半乾旱至半濕潤的生長環境,其生態條件為:年平均氣溫一般在6℃—14℃左右,每年最冷1月平均氣溫-2.7℃,最熱7月平均氣溫為18℃-19℃,絕對極端低氣溫為-12℃以下;絕對極端高氣溫為31℃以上。它們主要生長在棕色森林土及高山灌叢、高山耕種草甸土中間,土質多為砂壤、輕砂壤或壤土,pH值在6.4—7.5之間。高海拔地區病蟲害較少也為它們清理了成長過程中的危害。
       西藏光核桃的花期一般在每年的3—4月,依地區不同而異。即使同一地區,每年花開的時間也因當年的氣溫變化,以及陽坡與陰坡,低海拔與高海拔的不同而稍有差別。與內地桃花花期在半個月左右不同,西藏的野生桃花因為生態類型和遺傳多樣性的豐富,花期可長達40多天。
       西藏光核桃的花朵較小,不如碧桃和降桃的花形大,為單生或2朵並生,多數單生,但密密匝匝擠在一起,給人成千上萬的感覺。花型以薔薇型為主,有少量花型類似于梅花型。花瓣為單瓣類型,在野外調查時也發現光核桃在自然狀態下有少量複瓣和重瓣的變異。重瓣似乎是更進化的類型,因為根據常識推測,自然界中具有複雜裝飾性的花瓣似乎更有利於吸引昆蟲授粉。花瓣的顏色在沒有人為選擇和幹擾下,以白色和粉紅為主,整體顏色較淺,若看到鮮紅色的野生光核桃花瓣,則為稀有顏色。
 
深山探尋
       林芝縣嘎拉桃花村,位於縣城東南方向約5公里處,有一片天然野生桃林,人們稱它為桃花溝,桃花溝三面環山,高處有水源,四周林木蔥蘢,終年碧綠蒼翠,間有流水,清澈見底。溝內野桃鱗次櫛比,林間鳥雀歡噪,既靜僻又幽雅,是較為容易抵達的尼洋河畔賞桃花的最佳地點。每年3月中旬至4月初,桃花鋪滿山坡,綿延至河谷。
 
       然而,繼續向深入的地帶搜尋野桃的蹤跡才更有樂趣,一處是米林的雅魯藏布大峽穀和尼洋河,另一處是波密的許玉鄉。雅魯藏布大峽谷桃花盛開的時候,也正是觀看南迦巴瓦雪山的最佳時節之一。車行在大峽谷南岸的公路上,車窗外的山脊上,怒放的桃花渲染著南迦巴瓦,更配合著雅魯藏布的碧綠,大地盡皆披上嫩綠的輕裘,蒼老的桃樹杆上掛滿著苔蘚,枝頭任意綻放著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