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攝影 關山飛渡

亞青寺的覺姆之心,一場夜雪讓亞青河谷變成了潔白的世界,

山坡上是覺姆們閉關修行的簡易棚屋,僅容一人大小。040

 

離開亞青的路上,我沒有回一次頭,克制著自己不去看後視鏡中熟悉的紅山與轉經筒,不去看兩旁的草原,餘光中掠過的天葬台上空碧藍如洗,沒有兀鷲在飛。那個生活了21 天的地方在身後越來越遠,身上、車中落滿了煙塵,那是亞青留給我的時光味蕾。

↓去往放生法會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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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煙火,半島塵心

這一次的藏地孤旅行程中原本是未包含亞青的。在德格休整期間,泡網時偶然發現亞青寺,頓時了斷了我對於在哪里過藏曆新年的懸而未決。那一刻,面對被稱為覺姆之心的亞青修行地圖片,我開始憧憬:這樣一個驚世的所在,藏曆年法會該是多麼恢弘與熱鬧呀。

然而亞青寺並沒有期待之中的盛大法會與金剛舞,在亞青的21 天倒讓我感覺之前的想法有些膚淺了。從來沒有在一個地方停留如此之長,日子一天天的翻過去,有風有雪有陽光,沒有刻意去感受什麼,但亞青給予的卻又無處不在且意義非凡。要麼我怎會有這樣的旅行感悟呢:心沉下去了,緣分才會浮起來。在亞青結識了幾個漢地修行者。在呷絨旅店門口遇到格拉陳時,她正在洗衣服,看穿戴我以為她也是旅行者,其實她是常住亞青的漢地居士。洗完衣服我幫她拎了一桶水回駐地,走在山坡上,格拉陳問我對亞青的感受,我說,從人文宗教氣息的角度講,藏地有幾個地方令人驚歎,比如大昭寺、亞青、色達。然後,格拉陳輕語:亞青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

快走到院門的時候,格拉陳一不小心,手裏的洗衣盆扣在了地上,她又跑很遠回去重新洗去泥土,我正好得空歇一會兒,借機看看山下的亞青河谷,想想格拉陳剛才說過的話。

其實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事物實在是太多了,就像我們每個人,生下來就是獨一無二的,但我並未反駁格拉陳,因為我已經被亞青的獨一無二震撼了。就像環繞亞青的河本來是昌曲,但在這一段它被喚作亞青河,因為這裏是亞青,魅力不可阻擋的亞青。阿秋喇嘛的院子就在亞青著名的桑多貝裏神山腳下,相傳桑多貝裏是蓮花生大師的弟子。神山南側的

山體呈紅色,西側山崖聳立著表像奇偉的青岩,齊整疊錯猶如眾神之門。站在神山之巔自北向南俯望,一股撼動視覺與心理的力量迎面而至,那就是著名的亞青寺覺姆區,有人稱其覺姆之心。

這的確是一個直觀的名字,在亞青河三面環繞下,覺姆區形成一個自然的半島,上萬女尼居住的房舍密不透風,以平面的形式覆蓋了整個半島的土地。奇跡之處在於,覺姆們的房舍自然形成一顆巨大的心形,凸浮在寬闊的河谷平原上,令人驚撼不已。

那是一個巨大的心形平面,對於帶著俗世風塵的來者而言,可能意味著明淨台,抑或是顆平常心吧。每日清晨或傍晚,這顆心會被無數縷彌散在一起的桑煙、炊煙籠罩,或濃或淡,隨風輕浮於亞青河面。去經堂上課或下課的數千女眾分散開來,就像幾條暗紅的河流湧入煙雲籠罩的心。這人間煙火形成的霧靄,使整個亞青半島籠罩在一種宗教般的神秘氛圍中,讓人產生身在塵世卻神遊世外的錯覺。

每一個匆匆而過的背影,都像是一個信仰的圖騰。擔水的覺姆穿行在簡陋低矮的街道,但這意境悠長的畫面讓我清醒,這裏依舊是人間煙火,修行者帶著塵心而來,等待塵埃落定,可謂半島塵心。

無法忘懷那些傍晚,陽光被亞青河谷西側山巒的陰影蠶食,我站在半島之心的狹窄街頭,成百上千的女尼走過,或低語、或電話、或購物、或匆行、或汲水、或負重、或含羞低首而過、或淺笑與我招呼、或任我拍照看重播大笑……暮色垂籠、煙青雲暗,一個個裹了暗紅斗篷的清修身軀,在充滿了透視感的半島街頭,在漸漸暗了下去的直至再無法分辨一點光影的時刻,身處其中,我只有一種感覺:浮生若夢。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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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水的覺姆。

打狗棒與野狗陣

客居亞青,打狗棒屬於居家出門必備物品。

我有根一米來長的竹棒,看外觀還是蠻講究的呢。那還是到亞青的第二天下午,步行去覺姆區,很快發現手無寸鐵就會寸步難行,於是尋了根木匠廢棄的長木條護身,刀不刀槍不槍的樣子很難看。兵器不稱手就沒自信,輕易被兩群野狗阻住去路。

無奈順著河邊回撤,對面走來一位背著木柴的覺姆,手中橫握著一根兩米來長的竹竿。我倆走到迎面都停住了腳步,禮節性的微笑過後,雙方的目光幾乎同時遊走並定格在對方的手上,我盯著她的竹竿她盯著我的木條。然後沒有一句廢話,她手中的竹竿換成了木條我手中的木條變作了竹竿,語言不通完全不是障礙,各取所需的結果是雙贏。在亞青,燒火的柴草是非常緊俏的生活用品,通常是要花錢買的,木條的燃燒效率無疑要遠勝竹竿,而竹竿做打狗棒也要比木條合適得多。

道聲紮西德勒作別,回去後立刻用瑞士軍刀將竹竿鋸斷打磨,在兩端纏上紅色電工膠帶,一根美觀稱手的打狗棒隆重出爐了。這根亞青竹棒此後一直陪伴著我,現在正立於北京家中。

但現實依舊嚴峻,在亞青即使擁有一根打狗棒,我依然破不了覺姆區的野狗陣。這裏的幾條街區均駐紮著惡狗阻擊隊,每條街都有兩三道無法逾越的惡狗阻擊線。最要命的是我來的這個日子口,正是母狗剛下完小狗不久,護崽的天性讓母狗格外兇狠,更由於嚴酷環境的壓迫,幼犬的死亡率很高,母狗的傷心與怨恨加劇了攻擊性。還有幾隻臉上長著白毛的碩大老狗,斜眼歪嘴目露凶光,經常追著車撕咬,讓人不寒而慄。

記得有一次遭遇戰,在別的狗都被打狗棒嚇退後,居然有只黑狗斜刺裏沖出來繼續跟我廝殺,任我將打狗棒耍的呼呼生風還是步步緊逼,天昏地暗之間幸遇好心覺姆飛石擊狗方才解圍,驚得我出了一身臭汗,站在原地緩了半晌。而那幾條街通常是走不了幾十米就要被狗驚出好幾身汗,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像打擺子一樣。

看來我的打狗棒法完全不得要領,不知洪七公他老人家到了亞青會有何高招。這裏的狗明顯不好對付,打狗棒有些力不從心,降龍十八掌又有些小題大作,好歹也是天下叫化界的領袖,整天在街上哼哧哈哧亢龍有悔飛龍在天的,不像要飯的倒像賣藝的。況且那麼高的海拔,過於剛猛的降龍十八掌極易誘發高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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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覺姆區的橋。

妄念的叢林

看那些大成就者,無畏的穿行於妄念的叢林中。”2 月的一個午後,我和清一起轉亞青神山,當轉到神山西北側山脊時,走在我身後的清脫口說出這句話。

儘管耳畔山風凜冽,但此句話卻一字不差地進到我的耳中,仿佛春雷擊中大地萬物瞬間復蘇,我的心髒猶如被扔在雪山融水中浸潤,頃刻間變得澄澈而振奮。偏巧那時我們站在桑多貝裏神山的最北端,眼前是一片豁然展開的寬闊谷地,所有障礙就此瓦解,我如醍醐灌頂般塑在那裏,竟然意由心生,仿若看到有無數神仙在充滿妄念與業障的叢林中昂然自如地穿行,完全無視身旁的眾多誘惑與邪惡,衣帶迎風飛揚獵獵作響,灑脫至極,那種自在與無畏的神態令我也隨著飄飄然起來。

清對我的表現很詫異,她未料到脫口的一句話險些讓我即刻開悟。當然我們心下都明白,這一次的頓悟是不足以讓我心如明鏡台、從此立地成佛的,我只是在霎那間體悟到了自己的心性,儘管如白駒過隙,但我確信這將是一次寶貴的經驗,那感覺直至今時仍令我神往。紐舒仁波切說:深廣而寧靜,單純而不複雜,純淨燦爛清澈,超越概念心,這是諸佛的心。其中無一物應消除,無一物應增添,它只是自然地看著自己。

↓在覺姆區拍攝的手抱經書的兩位覺姆。

044其實,佛陀最偉大的成就是了知了實相,而不是能夠飛翔或顯示神通。了知實相讓我們徹底從痛苦中解脫,但多數人似乎更願意相信神通並加以崇拜,似乎超現實的東西更容易帶領我們逃離苦海,在短暫的臆想中獲得期待與滿足。

神山東側山坡開闊而舒緩,枯黃的草地被不久前的雪水滋養,透出令人舒服的潮潤光澤。清在離我幾十米外打坐修行,口中喃喃有聲,用藏語背誦大圓滿功法中的經文,這是她每日的必修課。遠方的山腳下是馬尼石堆、轉經筒、緩緩移動的轉經人。

亞青神山頂上常年駐紮著一個羊群,這是一群喜羊羊,它們的生活中沒有灰太狼。喜羊羊們過著世界上最甜蜜的生活,它們每日的主食不是草,而是總也吃不完的糖果點心,信徒們的貢品每天運到神山頂的經幡下,這些被放生的羊就成了糖果的主人。只是我頗有些擔心,長此以往,希望它們不要患上糖尿病。

在一個陽光非常美好的下午,我看見羊群鑽進一位堪布的院子,可能是吃膩了糖想換換下午茶的口味,於是啃噬一切能消化的東西,把籬笆牆搞的東倒西歪。用我們俗世人慣常的思維來講,這成何體統,於是就動了凡心,揮舞起從不離身的打狗棒,羊群聽到嗚嗚的棒聲,紛紛奪路而逃。事後看此舉純屬多餘,我動了嗔念,幹擾了羊的生活,我有點灰太狼。

亞青的年三十與元宵節

到亞青的第三天就是春節,這也是我連續第二年在藏地孤旅中過年。

我在亞青的第一道大餐是年夜飯。

年三十那天中午,大叔一家邀請我和他們一起吃年夜飯。真是意外又溫馨的新年禮物,覺著自己來亞青就是尋找遠方的親戚來了,就像小時候去鄉下的姥姥家過年一樣。對於身處僻靜的亞青而言,年夜飯算是很豐盛了,有好幾樣炒菜,還有燉雞。沒有包餃子、放鞭炮,當然也沒有春晚。席間的話題基本以囊謙為主,看得出來,大叔對自己的家鄉很有感情,而子女們則更喜歡後來搬遷到的玉樹結古鎮。他們告訴我,或許再幹一兩年,就要回結古了,計畫再開一家小飯店。

我端著年夜飯,暗自許下一個小小的心願:希望呷絨旅店的生意紅紅火火,也許這樣,大叔一家就能安心地留在亞青了。而我肯定還要再次回到亞青寺,我喜歡來自囊謙的一家人。

這個心願有些自私是吧。實際的看,呷絨旅店在亞青還只此一家,沒有競爭對手,回到結古鎮開店,能不能火過亞青還真未知。效益與鄉情哪個重要不好說,但亞青如今是信徒心中的殊勝之地,即使離開卻也難免能不憶亞青,畢竟風景舊曾諳。

情人節那天為故去的卓瑪轉完經,我和呷絨旅店的孩子們一起爬到神山上,早就答應為他們拍照了,剛好那時候八關齋戒,下午生意也不忙,就一起來個超短途郊遊。那是一段快樂的時光,格萊兄妹們就像喜劇演員,在鏡頭前擺出各種造型。最具表演天賦的是小女兒美嘎,即使在平日做飯擇菜的時候,她手裏揮舞兩棵萵筍也能擺出若干個POSE,把大家逗得前仰後合,自己也笑得東倒西歪的。

如果你在呷絨旅店附近的街上遇見一個托著座機電話滿口嘰哩哇啦外語邊走邊聊即使身後開來一輛東風大卡車也渾然不覺的女尼,那八成就是阿若姐姐。其實應該說是十成,因為漢語、英語、藏語都能說那麼溜的人在亞青實在是孤獨一枝非阿若姐莫屬。不過我和阿若姐的相識卻是打出來的。

到亞青第一天的晚上,我背著攝影包拎著三腳架來到大經棚,小心地穿行在暗影中,僧人們都友善地微笑致意。繞至東北角時,有個聲音從身旁響起:這裏不讓拍照,說話的人正是阿若姐姐。

我笑著沖她攤開雙手,意思是手裏沒有相機。但阿若姐繼續警告我:在這裏拍照必須得到寺管會的允許。我哦了一聲沒再言語,但聽她的口音像是漢地人,就蹲下來笑著問道:您會說漢語呀,老家在哪里

阿若姐姐冷若冰霜:我從哪里來與你無關。

本來剛剛有些強顏歡笑的意思,肚子裏的小火苗還不旺,但阿若姐又扔了顆手雷進去,瞬間引爆了我的好脾氣。我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氣呼呼的反擊:我今天才到亞青,遇見的藏族朋友都很友善,為什麼只有你是這樣的態度,莫名其妙。然後就離開了經棚,整個晚上都受這件事情影響,情緒不佳,甚至第二天在日記本上寫下這樣一句:昨晚在經棚遇到一事兒媽覺姆。

發現在旅途中漂久了心情會變得不易覺察的脆弱,好幾個月都在路上,孤零零孑然一身,什麼事情都要考慮周全,時間久了身體的疲憊和內心的孤獨就開始默默滋生,尤其是每天太陽落山至晚上睡覺前的幾個小時,是最孤獨的一段,而這樣的境況最怕遭受意外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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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大经堂转经的信徒。

第二天下午,我計畫從覺姆之心西側的吊橋進入女眾區拍攝,那時候女眾區和外界的通道只有兩條,東邊有座能通車的橋,但比較遠要繞行,走的人少,西側這橋正好相反,每日過橋的人絡繹不絕,尤其上午或傍晚,橋上永遠是川流不息的紅潮,那是出行或歸來的僧眾們。

接近橋頭的時候忽然有人叫我:居士你好!循聲望去居然是阿若姐,她紅著臉笑道:居士,昨天你肯定是誤會我了,我的意思是你要拍照的話可以先跟寺裏打個招呼就可以了,我真的沒想影響你的心,讓你那麼不高興,真對不起

人潮中面對阿若姐的坦誠,我雙手合十都不知道說啥好了,連藏語都冒出來了:謝謝您特意和我解釋,沒關係的,卡卓卡卓。

我忍不住回頭,看著阿若姐姐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高原的晚風漸冷,但我只覺著暖。而阿若姐一直沒有回頭,因為她放下了,我也放下了,而且開心之極。後來經常能見到她,畢竟都在亞青生活,低頭不見抬頭見。有時去神山會在山腳下瞧見她,抱著無繩電話座機神采飛揚地大秀鳥語,我走過她身邊打招呼她居然都沒反應,完全忘我完全旁若無人。有一次格拉陳帶我去她家做客,我問她:最近咋沒見到阿若姐打電話呀?阿若姐大笑:沒有錢交電話費嘍。

阿若姐是湖南人,世代書香門第,精通漢、英、藏三種語言,曾在拉薩生活工作十多年。在漢地時她已經是居士了,所以法名還是漢地師父給起的,其中有個若字,是故我在本文中稱其阿若姐。在亞青,阿若姐和80 歲的母親一起生活,這些年都是這樣,走到哪里都帶著母親,母親也是出家人。與其他修行者一樣,母女兩人的生活非常清苦。那天我在呷絨買了幾個炒菜帶過去,否則她家的午飯極簡極簡,可能也僅夠阿若姐和母親吃的。

正月十五過的不僅奢侈,還足夠開心。這要感謝清和她的兩位朋友,她們是來自漢地的出家人,睿智且幽默,雖然有正式的法名,但在朋友間則互稱為鶯鶯燕燕,因為她們原來的名字分別有鶯、燕這兩個字。二人在亞青的修行已超過5 年。

來自天府之國的鶯燕在清的家裏展示了出眾的廚藝,端上來的四菜一湯是我旅途中最可口的一餐。那頓飯加下午茶用了3 個小時,頭一個半小時聊各種有趣的事情,我相信自己在90 分鐘內說的話超過了之前2 個月的總和。後一個半小時喝茶,話題開始鄭重起來,她們三個開始探討佛法與修行,我安靜傾聽之餘,也提一些自己的看法。這個時候我能感受到鶯和燕的智慧,將佛法結合自己的修行體驗,所講見解深入淺出很有道理。

三個人對數年前的亞青充滿懷念。那時候亞青的修行者遠沒有現在這樣多,每家的院子都足夠大,別墅級的。草地開滿了野花,鶯和燕的修行日子過得有滋有味,修習經文之餘,品著咖啡聽風看山,靈魂與身體都安放在美好之地。清如今在狹窄的院子裏晾衣服時總是懷念當初那種寬敞,那時花不多的錢就可以置辦個大院子,院裏是落霞與孤鶩齊飛,院外是秋水共長天一色。好個亞青。

隨著修行者的不斷湧入,亞青變成了一座城。覺姆之心在擴大也在收縮,擴大的是體積,收縮的是距離。如今的亞青住房緊張,就像寬敞的郊區農家大院變成了北京城裏擁擠的大雜院,再也看不到搖曳的野花了。與此相對,房子縮小了但房價卻翻了十多倍,地少人多也讓亞青步入了寸土寸金的時代。

亞青河谷,滄海桑田。

TIPS

亞青寺旅行攻略 作者馮帥

亞青寺位於白玉縣境內,然而從甘孜過來卻更為方便。甘孜縣城梁家飯店門口早上點半會有去亞青寺的班車,需要提前訂票,這樣可以和眾多喇嘛、覺姆同擠在一輛大巴上,也是不錯的體驗。沒趕上班車的話,也有麵包車在早上吆喝著去亞青。如果搭乘甘孜到白玉班車會有一個困難,即亞青寺距離甘白路主幹道仍有公里左右,不過,昌台也有些麵包車願意去亞青,10 元左右。如果遇上盛大的法事,可能離開時會遇上比較嚴重的擁堵。

也許是由於過去的食宿條件太過簡單,如今在停車場對面有一家新開業僅一年的亞青賓館,這是該地最高檔次的賓館,衛生條件不錯,標間有衛生間,但不能洗澡。夏天及節假日需提前預訂,樓下有餐館可以用餐。另外還有一些便宜的旅館,在路的西邊,一直往下走,條件十分簡陋,價格在10 40 元一張床位。圍繞大經堂轉經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