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華
職業新聞人,攝影記者
從事攝影工作28年。
現為中國攝影家協會會員、
美國職業攝影師協會會員、
甘肅攝影家協會會員、
甘肅現代攝影學會會員。
2002年4月,榮獲中國藝術攝影協會“中國優秀攝影家”稱號。
我生來就有極強的好奇心,總希望探詢未知的世界,越是接近未知,吸引力就越大。
15年前,我第一次拜謁了這個遙遠而神秘的青藏高原。現在想起那些常常縈繞在我心頭的與天相接的雪域佛國,依然會盪氣迴腸,激動不已。
青藏高原比較內地相對原始、閉塞、物質貧乏,截然有別於大都市酒綠燈紅的迷幻景象,都市的繁華與高原的蒼涼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有人會評價高原生活是原始生態,都市生活是現代化。可是,輕歌曼舞能夠承載這片土地的深刻和沉重嗎?
珠穆朗瑪峰是人類挑戰極限的豐碑,是我們生存的這個地球的最高極。1998年8月的一天,我站在絨布寺仰望珠峰,竟不敢相信自己能夠在她的腳下。跌迦而坐,與她心靈對話,目睹她的芳容!2000年7月的一天,我來到天湖納木措旁,看著紮西島上的七彩經幡在蔚藍的天空下飄揚,眼睛濕潤:這純淨無比、浩瀚無際的水域是概念中的湖泊嗎?我突然有了一種滄海一粟的感覺,湖泊描繪了生命的渺小與人生的短暫。人存在一世幾十年,這裡一粒石子卻已在此守候千年。!雪域高原是抒發情感的畫卷,在高山、江河的懷抱裡,你會為包括藏民族在內的五十六個民族同在藍天下而興奮,你會為自然的純淨而動情。
虔誠的西藏女人
像雪蓮一樣綻放的笑容
珊瑚一樣鮮紅的臉
如同格桑花一般
隨著時代的前進,各民族的文化在抵觸中相互交融,青藏高原也已經接受了許多現代觀念和新的生活內容。但是,從漫長的歷史中積澱下來的民族品格、習俗、風情卻依然深植于藏族百姓的心中,並在緩緩流逝的平靜的歲月裡延續。
我幾乎走遍了整個中國,可在我內心深處卻總覺得自己與青藏高原有著某種聯繫,我與這片土地似乎有著一種親密的歸屬關係,心中的那份眷戀和感悟無法抹去,我在冥冥中認定,那就是天界聖境 —— 我的第二故鄉。按照常理,人們離家越遠,思鄉之情就會越深。頭一次去西藏,我卻有了找到故鄉的感覺,這個寧靜純潔的世界,使我的內心很平靜。
我特別喜歡藏族歌手巴桑唱的《青藏高原》那首歌,每次進入藏區我都要在汽車裡播放,但汽車一進入高原,我就覺得這首歌太蒼白了,無法表達我的感受,任何語言都不能夠表達我對這片聖土的崇敬以及高山大河懾人魂魄的壯美,只能用鏡頭來記錄這裡裸露胸懷般的原始與遼闊、翠綠與荒涼,以及藏民族生活中比神話、比夢幻更神奇的意境,表達著自己心中通往高原的無盡的歌。
在西藏的每一天,我總會聽到一種若有若無的呢喃的誦經聲,這聲音從藏族老阿媽手裡飛旋的經輪中傳來,從緊閉的門縫裡、從路上、從天邊傳來,這裡的一切會告訴你一個個美麗的傳說,讓你沉浸在如癡如醉的境界之中,心界不斷地開啟,情緒不斷地激昂,晚間卻又讓你安然入夢。在青藏高原,我學會了尊重一個人乃至一個民族的信仰。
正在建設中的拉薩河大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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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遠,水遠。走進青藏高原,就是走進了太陽。
在青藏的日子裡,我每天都要起個大早,當陽光穿透雲層,迸現出一片絢爛,耀眼的陽光形成視覺上的巨大反差,使光和影的輝映重疊,變得更為真切、更為坦率、更為放縱,象動人的顫音,充滿著祥瑞。太陽的光輝,使我感到溫暖,感到滿足,我不再急於向生活索取,向社會索取。
從第一次進藏時起,時間已過去了15年了,我幾乎走遍了青藏高原的山山水水,從珠穆朗瑪到橫斷山脈,從雅魯藏布到江南林芝,無論走到那裡,我都猶如在人間天堂。我帶著一顆朝聖的心,去探望那一支更加遙遠的血脈,去舉行一個更加虔誠的祭祀,去朝拜那裡久別的親人!
青藏高原,帶給我蒼涼而蝕骨的依戀,在這裡我覺得自己幸福得不能再幸福了!
豐收的季節來到
藏族女人們
在這篇土地上
享受豐收的喜悅
藏族女性
有朋友問我,你這麼多年在青藏大地上行走,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我告訴他們,藏族女性給我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青藏高原,雪嶺逶迤,氣候惡劣。然而,生活在這裡的藏族女性,真正撐起了大半邊天。她們把對生活的熱愛通過豔麗的服裝、通過彩繪的民居,更通過情歌與舞蹈表現出來。她們愛笑,這是一天中最多的表情,她們的笑容最燦爛,更通過清澈的雙眸把心底的善良與淳樸傳達給所有的人。
我常常在田野地頭上看她們農作,在山間小路上看她們銜枚疾走,看她們伴著歌聲享受勞動的快樂……藏族女性的美不僅僅在外表,更在於她們樂觀向上、淳樸善良的內心。
青藏鐵路
對於青藏高原,我不是一個僅懷激情的過路者。
2000年6月29日,青藏鐵路建設開工典禮在格爾木舉行,我以一名新聞攝影記者的身份參加了典禮,成為青藏鐵路建設大軍中的一員,在青藏鐵路的建設中留淌過汗水,也目睹了鋼鐵大道給青藏各族人民帶來的幸福。
在青藏鐵路的建設過程中,無論是在昆侖山隧道的開鑿工地上,還是在五道梁、風火山的凍土線路中;無論是在為保護野生動物遷徙通道以橋代路的清水河特大橋的施工現場,還是在海拔驟降的羊八井隧道群展線施工的掌子麵中,我都以手中的相機真實記錄了來自全國10萬鐵路建設者的英雄風姿。
化旦尖措經常讓孩子們仰望天空,說這樣可以讓孩子們心胸開闊,看見渺小的自己,珍惜時間,珍惜生命。
孤兒學校
2009年,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聽說甘肅省夏河縣有一個叫化旦尖措的僧人創辦了一所孤兒學校。
面對這樣一群孤兒,我忽然覺得自己有一種使命,應該讓更多家庭健全的幸福孩子去看看他們,去瞭解他們,去看看他們和自己有什麼不同。於是,我用14個月的時間關注拍攝這所學校,通過凝固的圖像真實記錄他們的學習生活,完成這一使命。
2010年六一國際兒童節前夕,我在蘭州舉辦了這所孤兒學校的攝影展覽 —— 《陽光下,孤兒不孤》。參觀展覽的好心人和社會各界紛紛慷慨解囊,捐款捐物,極大地改善了孤兒們的生活狀況和學習環境。
攝影曾是我的飯碗。但溫飽解決之後,依然苦苦追尋、不停歇地奔命,我究竟想要什麼呢?那些隱隱地藏著的比攝影比藝術更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而今天,我終於找到了答案——通過攝影來幫助別人,這已經成為我的使命。
辦學經費欠缺讓化旦尖措想出了奇招,他在刷黑的木板上敷彈上草木灰教孩子們學習藏文。
孤兒孩子們
從小就和大自然長在一起
他們有著和城裡孩子們
不一樣的遊戲的童年